当然,他整个人也在快速干瘪下去。
一只插在了他身体上的触手,似树根,正在汩汩吸取。
可却无法阻碍他死前感受到的巨大惊喜,还有什么是比高兴、欣喜着离去更无憾的?
哪怕脸颊在快速干瘪下去,他仍瞪大着眼睛看着……
南竹和牧傲铁绷不住了,看到庾庆拔剑劈去的动作,两人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。
什么情况?
你干什么?
师兄弟两人心里在狂呼,就差直接喊出“住手”二字来。
不是要当墙头草吗?不是哪边强就往哪边倒吗?
这边明明占了上风,明明把金化海都给做掉了,你这个时候跳出去砍这边,老十五你究竟要闹哪样啊?
师兄弟二人那叫一个措手不及,庾庆出手前毫无征兆,连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,突然就跳下去动手了,两人说不怕是假的,差点崩溃。
连金化海都不是对手,你这是出哪门子风头?
他们就想不通了,我们不过一个山野破观的野道士,干嘛老往大了玩,咱们玩的起吗?
几乎同时闪过同一个念头,若能躲过此劫,以后打死也不跟老十五一起出来了,年轻人太冲动了,太不可控了!
洞口的司南府诸人惊愕,也以为自己看错了,那位不是邪魔那边的吗?怎么又和金化海联上手了?
白衣女子的警告未能吓住庾庆。
刚发出两个字的警告,庾庆的剑已经到了。
她的体躯实在是太庞大了,重点是中枢部位都是触手的根部,反应比较笨拙,触手根本来不及救援。
她唯一能做的,边是快速侧身甩避。
然,剑光须臾间到。
等到她反应过来已经晚了,庾庆本就是往下扑来,加之下坠的速度,剑光顷刻间划过。
白衣女子挥手阻拦,然而她并非修士,没有修为和法力抵御,这具人身比普通的血肉之躯强不了多少。
挥出的手被斩断。
剑光去势不竭,从白衣女子的后背过,直接将她整个人从吸盘上剥离了,爆出红绿混杂的汁液。
“啊……”
她整个人翻飞了出去,发出痛苦的凄厉惨叫声。
而那失去了人身的触手集团,也在剧烈抖动着,连整个山谷似乎都在跟着颤抖,有嗡嗡声回荡。
南竹和牧傲铁瞪大了双眼,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,只见庾庆并不肯放过那飞出去的女人肉身,双脚在那吸盘上一蹬,扑身追去,挥手又是一剑狂斩。
噗!
红绿汁液爆出,白衣女子被一剑两半。
这次,她再也没有现出鬼胎的原形,眼中却满是对庾庆的恨,想起之前庾庆在自己跟前的种种,好恨!
恨自己不该信此獠的鬼话,以致失了防备让近了身。
“不愧是名扬天下的探花郎,嗬…嗬…”
眼眶深陷,干瘦如骨柴的金化海硬撑着看到了这一幕,强憋出几个字赞美一句后,脑袋一歪,带着笑去了,颤抖的触手也放开了他,身上插满了武器的他自由坠落深谷。
同样坠落深谷的庾庆凌空翻转,在漫无目的乱扫过的触手上接连借力,最终平稳落地在深谷。
被摇晃得站不稳的南竹和牧傲铁也蹦跳着借助触手落地。
忽然,异常变故出现,失去了白衣女子的吸盘创口在鼓包,不断有东西鼓起,犹如被一层厚厚的膜给蒙住了,明显能看出是一个人的轮廓,似乎要随时破壁而出。
庾庆嘴角抽搐,他估计那白衣女子是这邪物的中枢大脑,之前出手就是在赌,赌除掉那白衣女子就是砍掉了邪物的大脑,如今看来,似乎赌错了。
他不可能等到膜后人破壁而出,一旦恢复,只怕第一个就是要弄死自己,当即朝着崖壁洞口上的司南府诸人挥剑喊道:“若想顺利离开地宫,当除此邪魔,诸位随我齐心戮力共诛之!”
然洞口一群人见到邪魔又要重生,想到连金化海都被人家发作起来给弄死了,犹豫都是其次的,有人扭头便跑。
砸下了一句借口,“此地邪气太盛,我恐难持久,容我先去喘口气!”
一人带头,其他人也都二话不说,立马跑人,明显想趁这机会赶紧脱身。
“……”
把人给喊没了?师兄弟三人皆无语,发现司南府那些人也太孙子了。
眼看那邪魔越来越突出,随时可能破壁而出,庾庆挥手甩出了那张地图,之后毅然纵身跳上一只挥动的触手,举剑急速冲去。
南竹接图一看,发现是地图,顿时大惊。
“老十五,回来!”
“我们也撤!”
南竹和牧傲铁惊呼大喊。
“你们先走!”庾庆大喊着回了声,顺着巨大触手一往无前地冲了去。
他知道自己不能走,他若一走,邪魔恢复后立马要找他泄恨,一定会不惜代价阻止他脱身,他是跑不掉的。
他走了,师兄弟三个很有可能都走不了。
他留下拼死一搏还有一线生机,至少有可能令邪魔顾着朝他发泄,说不定能为两位师兄争取到一线生机。
“老十五,回来!”牧傲铁疾声连呼。
南竹嘴唇子都在哆嗦了,嗓子卡住了一般,喊不出来。
因为就在此时,高高在上的邪物中枢上的鼓膜破开了,一个女人破壁而出。
赤条条的女人,胴体曼妙,不着片缕,与千万触手的邪物连体在一起,令人生不起任何香艳感,反倒是给人无尽邪恶感。
破壁而出的女人和白衣女子长的一模一样,冷冷盯着冲来的庾庆,一脸怨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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